2013-04-26 11.08.20  

 在見到阿鳩之前,我常常重複讀席慕蓉這句,像讀心經一般:

『我今生將不再見你

只因為再見的已不是你』 

 

 

跟阿鳩見面的三天前下午:

我看了一齣舞台劇。大概的內容是,背離家鄉很久的詩人離開世界前,回去告別親人的某些時刻片段。

預告片:我一直很著迷這類『穿越時空』『生死告別』題材的作品,加上這回動見體劇團男主角是我的同事W,白天他賺時薪,夜晚他排戲。同事的午餐一直都很固定:便利商店的微波咖喱飯,跟一瓶麥香紅茶。我自己常常會假想,這樣為藝術堅持的生活平衡,很非常人。也不好意思找他一起吃飯。

這回終於有機會看W演戲,一個月前就買票了。趕赴演出之前,我跳下公車衝進自由廣場,發現是眾多師兄姐在為了下週的浴佛典彩排。當時匆忙,我眼睜睜看了降旗竿一眼,上回跟阿鳩在這裡拍下吃系列的照片,我吃雙十國慶的彩虹。

劇中當然我在男主角遇見十七歲的摺朋友那段,就哭了。沒有告別的朋友,令人傷感,我想起自己依然害怕:見面都是最後一面。

我跟J說:阿鳩告訴過我,要做一個隨時都能離開的人。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,我想他一直能做到,以此警惕。

 

 

跟阿鳩見面的三天前的晚上:

在同事家吃飯,J酒後一貫彈起鋼琴唱情歌,那一首是認錯,『怎麼才能讓我告訴你,我不願意,教彼此都在孤獨裡傷心,』是阿鳩說整理過的其中一張CD。一群人在J的書櫃上翻找想借的DVD電影,我發現的漢聲雜誌有一本題目總目錄,好妙,怎麼會有一本雜誌做了一本專門寫編輯做過的各期題目跟照片。版權頁上的位置有著阿鳩的名字。

J問我:這位朋友還活著嗎?

 

跟阿鳩見面的兩天前早上:

我睡醒後開始放跟J借來的兩部片『愛在黎明破曉時』『愛在巴黎日落時』,男女主角心動跟九年後相遇的各種話題,我很想念,時間距離可以對照出一個人的改變,跟錯失。

 

 

跟阿鳩見面的兩天前晚上:

前一天經過自由廣場發訊息約的師姐好友,約我彩排後吃火鍋。我們在花蓮時期2006年就認識,當時我剛離開圖書館要轉身,看到她剛穿著受訓的藍袍,後來,我當天就成為她的會員,多年來捐款給國際賑災跟濟貧兩項專戶。友人問起近況,亂聊之後,她講起阿鳩上個月拍的某個題目照片絕佳。我想起跳心輪之前那個晚上,在總編輯的臉書上,曾經看過這張照片。當時,只是想像著那張照片的主角看出去的世界。還有我習慣想著拍攝者的角度,她們用什麼方式拍到這張照片。

 

這四年,我已經沒有跟阿鳩見面了。我不想用任何方法去確認誰還活著嗎?電話跟信件之外那樣的見面。

後來,我見到阿鳩了,他說,他只是想要看看我還是不是二十五歲的樣子。

我才知道,我非常想念的,一直是二十五歲的自己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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