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今日,我才能完整的看見家族的部分氣息,這個姓氏之下的大約二十多個人,他們的共同與天壤之別。
機會來自喪禮的過程,這段日子,好似看了幾本短篇小說,因為之前的距離,讓我不至於嚼之無味;情節中每個人扮演不同角色,對應出與往者的關係。
家族的關係一直疏離,儘管我國中(被認為懂事的年紀)以來,歷經小叔突然在四十歲宣布結婚,堂姐嫁入豪門連生三子,家族長孫堂哥娶媳生女,辦喜事還不一定能聚集這一群人;也或許,我們家總是在這些場合之外沒有融入她們吧,初春的過年,我與弟弟總是能預告戲碼,清淡,沒有年節氣。
在阿嬤她久病的日子裡,住在我們小小的家,我常像過客,而她某些生活習慣一直被節儉的我們視為浪費,被困在這個鮮少家族交際的房子裡,我知道她不快樂。
卻沒有其他的人真的實現嘴中的諾言,帶她前往他方享福,或是做些什麼讓她開心的事,電話中她的淚流不止總是令人感覺遠水救不了近火,但在她心目中,她們永遠對,永遠是對她最好的,
一位不想老去,又無法看見事實的老婆婆。
在經歷過診斷開刀,舊疾未發作,但腸胃破洞卻是最後一根稻草,根據父親說法,燒盡骨灰,頭蓋骨上還有打急救針產生的黑,是藥品之毒。
病苦,最後因醫療抵抗不了毒,終究成為那健保下受惠近百萬元的民眾。
沒有人知道,醫生哪個時間點錯了決定,也沒有人知道,醫生會不會故意延遲或提早說救不了,
盡力可以到達哪個程度,不用拖累靈魂?
我流淚,並不代表遺憾,而是見到朋友的珍惜,原來,她有這麼一位好朋友,是一個開朗的阿美族婆婆,讓我體會到,再怎麼奇怪的人都會有朋友,也會與人誠懇交心過,一生知己難得,要珍惜!
心心念念的希望妳能追隨菩薩,因折蓮花每天被紙染紅手指,我才見到這個家族的人,也有心甘情願,共同的目標,用她們習慣的說笑方式面對離別,在這段日子,半強迫的被固定在一桌前,擠出了多年來從沒聊過的近況,話題,像重新認識了每一個人;這樣的機會,很矛盾的希望有或是不再有?
最後想提醒自己:能及時關心的人,想說的話,要及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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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Nov 12 Mon 2007 23:12
【家族紀事】解剖家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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